最近几周,何琳越来越怕接到母亲的电话。
“我妈提出想来北京和我生活一段时间,我拒绝,隔几天她会再提起,可她来这里的话,她怎么办,我又该怎么办?”提到这件事,何琳又急又气。
27岁的何琳在美国一所高校完成了研究生学业,两年前回国,现在就职于北京一家国有企业。无房、无车、无配偶,她嘲笑自己为“三无”产品。住在东四环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出租屋,每周固定去两次健身房,偶尔和朋友到郊区或附近城市自驾游,她觉得自己生活得“没那么糟”。
但当母亲提出要来北京时,何琳连呼“NO!”
她欢迎母亲到北京旅游,就像她研究生毕业时,母亲和她一起完成了在美国4个州的毕业旅行。但她无法接受母亲“没什么别的,就是给你做做饭”的生活。
在她看来,那更像是给在外地读书的中学生“陪读”。“我已经27岁了,还需要妈妈来‘陪工’照顾我吗?”
何琳心里清楚,母亲想来“陪工”,只是因为思念孩子。“与其是妈妈照顾我,其实不如说是我照顾我妈,她年龄大了,比以前需要我了”。
她拒绝母亲主要有两个原因。一是自己生活条件欠佳,不能给母亲很好的生活环境,“我能让我妈和我挤在这间小出租屋吗?”
二是她渴望独立的生活。长年求学在外,何琳觉得自己早已有了相对固定的生活节奏和习惯,不喜欢别人破坏自己的“小宇宙”,即便是父母。
但另一方面,她又怕伤了母亲的心。为了让母亲既断了来北京的念头,又能缓解思念之苦,她要求自己每月至少回家一次,每周与母亲视频聊天,平时也多打电话、发微信。
上个月,何琳有20天在不同城市出差,最后一个周末她只想回北京睡觉。“但是想想,应该回家了。”她坐上了回家的夜车,第二天一早到家就发烧了。